。大周开国,如今已是第四代皇帝,这后宫里的事,落在史书上,不过就是冰冰冷冷的一笔,谁殁了,谁晋了位,谁诞下皇嗣,女人间用心血、用青春苦苦换来的富贵荣华,远远抵不过帝王将相的生平琐事。但是,即便是那寥寥数笔,也要精彩,也要让人过目不忘,这样的本事,才能得正道眷顾。平民苍生,往日里叩拜天地,叩拜皇室,他们又知道什么?宗庙里敬奉着的,那才是名正言顺;其余的,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有胆量入这紫奥城,就是拿了命来做赌资,赢了的,自然是万目仰仗,输了的,也只能认命了。”
朱成璧缓缓吐出一口气,似是悬着多时的心事放下,她紧紧握住竹息的手,感喟道:“这番话,是说到哀家心坎里去了。”
竹息垂了眸子温顺道:“国大家大,太后娘娘振作,才是万民的福祉所在。”
太妃的宫宇殿阁,比之嫔妃的住处,依然是华丽堂皇,只不过比起那些娇艳年轻的面容,却是一日一日沉寂在祝祷声与祈福声里,木鱼笃笃地敲着,檀香逸逸地浮着,连青花大缸里的金鱼、纹金架子上的鹦哥,都似兀自沉睡着。
朱成璧扶着竹息的手,缓缓行至寿祺宫前,正巧慧语出来,望见朱成璧前来,忙俯下身道:“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朱成璧点一点头:“庄和太妃睡了么?”
“回太后娘娘,我家主子还未睡,正在为九王爷裁制新衣呢!”
朱成璧微微一笑:“那就好,哀家也有些日子没来瞧过玄汾了。”
举步进殿,庄和太妃正抱着玄汾跪在地上迎候:“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朱成璧几步上前,殷殷搀扶起她,温婉笑道:“多少年的姐妹了,不用如此拘礼。”
庄和太妃受宠若惊,忙道:“尊卑有别,嫔妾万万不敢失礼。”语毕,她唤过慧语抱好玄汾,方盈盈搀着朱成璧落座,笑『吟』『吟』道,“太后娘娘政务繁忙,嫔妾不敢叨扰太后,只是今日,太后怎的得空来寿祺宫呢?”
朱成璧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