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
一言已毕,舒贵妃敛衣稳稳下跪,直直迎向朱成璧微有惊诧之色的面容:“敢问太后娘娘,不敬先帝,按大周律法,该当何罪?”
朱成璧微微垂眸,凝声道:“当斩!”
舒贵妃微微一笑:“太后圣明!诸位大臣,众位嫔妃,你们可听清了?”
禧贵人惊觉后背涔涔而出的冷汗,闻言一凛,颤着声音随众人答道:“听清了。”
舒贵妃再度叩首,待到抬首,已是满面恳切:“有太后娘娘在,自然一切妥帖,嫔妾也能安心。”
竹息不意舒贵妃今日如此举动,更兼之一众大臣、妃嫔对舒贵妃心生敬畏,已然扭转当初的种种不屑与轻蔑,心中不免有些不快,低低道:“贵妃娘娘有心,只是太后娘娘贵为国母,自然会事事妥帖,本是无需贵妃多虑的。”
舒贵妃衔着一缕浅淡的笑意,似是不置可否,只再度行之大礼:“竹息你会错意了,本宫并非多虑,也不敢僭越了太后娘娘,只是本宫心如缟素,若不能明心志、视正听,一来,大行皇帝在天之灵,总是不能安生,二来,本宫出宫修行,也不能安神。”
朱成璧闻言一惊:“你说什么?出宫修行?”
舒贵妃毫不慌乱,只平静道:“太后娘娘,嫔妾得蒙大行皇帝垂爱,以摆夷微贱之身得封正一品贵妃,钟爱如斯,无以为报。嫔妾愿为大行皇帝出家祝祷,亦是为皇上与太后祈祷福寿,为大周祈求福音,愿天佑我大周,千秋万代,代代有人!”
一言既出,一众朝臣、妃嫔具是震惊不已,以舒贵妃的身份,将来安享富贵荣华并非难事,何况她尚是锦绣年华,却要寄托红尘,如此笃定而决绝,确是让人动容。
朱成璧有片刻的迟疑,须臾只道:“清儿还年幼,生母不能照顾在侧……”
“那么,恳请太后,看在太后与嫔妾的姐妹情分上,答应嫔妾一件事。”舒贵妃倏然抬首,直直迎向朱成璧的目光,眸中隐隐有一抹莹然之色,叫人不忍抗拒,“善待清儿,视如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