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妃尽皆黯然失色。
昔年,舒贵妃诞下玄清不久,弈澹执意立玄清为太子,昭宪太后因而迁怒于舒贵妃,将其拘禁于翻月湖中央的无梁殿。无梁殿偏远不说,更是年久无人居住,大殿无梁,连在凄苦中悬梁自杀也不可得。六宫嫔妃,无人开口相助,唯有自己,硬生生跪在太后面前,苦苦相求。
昔年,废后与玉厄夫人百般刁难舒贵妃,亦是自己,处处维护,时时分说。
昔年,昔年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彼时的姐妹相称,又掺杂了多少真情实意进去呢?即便起初是带着一点怜惜与同情,总也被这时光打磨殆尽了。站在权欲与**的两侧,纠缠于弈澹与奕渮的身边,若能周全好自己,已是难得的幸事。
朱成璧按下心头涌动的思绪,只化为唇边的温婉笑意:“贵妃在关雎宫,哀家百般放不下心,不如去含章宫,也方便哀家照应。”
舒贵妃神色一滞,朱成璧的话已然追至耳边:“宜妃的话也只是无心,贵妃无需往心里去。”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吗?
舒贵妃忍着泪意起身,三次行叩拜大礼:“太后娘娘怜惜,嫔妾万分动容。”
朱成璧的面容沉静似水,再不看舒贵妃一眼,扬声唤道:“竹语,替贵妃备轿!”
紫奥城的夜色漆黑如墨,不知何时,已是冷雨潇潇,远远望去,连绵沉寂的深宫重重叠叠,无数灯火浮荡其间,似星海万里,绵绵无尽。
朱成璧目送舒贵妃与玄清的轿撵远去,方转首落座,一点一点抚着眉心,似有无限烦恼。
竹息曼步上前,添了一盏如意连枝卷银翘梅的宫灯,柔声劝道:“娘娘无谓烦心,舒贵妃既已去了含章宫,一切便尽在掌握之中了。”
朱成璧嗤的一笑:“尽在掌握么?哀家看,倒未必。”
竹息一惊:“娘娘的意思是?”
“听闻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人总是心智清明,果然是不假。”朱成璧伸手一笼宫灯上微弱的烛火,“舒贵妃并不算笨,从前的种种,是你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