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与权贵往来,是朝中为数不多真正的清流,想来不会因为秦相公的身份而对他特别照拂。而且,本次举子中有好几位才名不凡,其中应天府解元便是江南著名的才子。说起来,这位解元你也见过的。”
“哦?我见过?”他挠头回忆,“我在江南总共也没见过几个文士,莫非是那位萧征仲老先生?不对不对,他已致仕了,断不会再来应考。啊,我想起来了,是那个付不出酒钱当街卖画的许子畏”
我颌首笑答,“许解元号称江南第一才子,与秦相公同场竞技,不知谁的文章会更得冯大人垂青。”
“我想起来了,”他忽然拍了一下头,“日前听人议论起,这许子畏一到京城便流连酒肆茶坊,还不忌讳的说要去登门拜访冯侍郎,要向他求篇文章拜读。还放言说头名非他莫属呢。他可真是够狂的。”
正当京城上至达官下至百姓都在津津乐道这一届会试,究竟是许子畏胜出还是秦启方夺魁时,形势却陡然突变,出现了一桩震惊朝野之事。
“这是今日内阁的票拟,你看看吧。”陛下将一份奏疏递给我。
这是一份给事中华阳弹劾冯敏受贿,将试题泄露给许子畏,并以内定其为会元的奏疏。我留意看了华阳的举证,却是许子畏在试前曾登门拜访过冯敏,以重金贿之,得到考题。而冯敏在阅许子畏答卷之后,亦不曾有避讳的言道:甚异之,将以为魁。
内阁票拟则指出,冯敏受贿泄题在考生中反响巨大,使考生大失所望,对朝廷亦多有怨言,若不严加追究此事,恐有失天下读书人之心。
“这个许子畏,你曾经见过的。你对朕说他清高而放诞,但不失豁达洒脱,有赤子之心。你觉得他会做这样有辱气节的事么?”
我缓缓摆首,“他天份才情都很高,无须行贿亦可得中。何况他并不顾忌让人知晓他曾拜访过冯敏,若是贿赂又岂会如此坦荡。冯侍郎更是一贯清廉自守。他那句甚异之,将以为魁,应该只是纯粹欣赏许子畏才会有感而发,却被旁人听到借此来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