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着脸哑着嗓子训人:“小心脑袋!”为了脑袋,我也得老老实实做一只沉默的羔羊。
“安易啊,鹤起……找到了,在云南。”鹤起父亲闭着眼,压着嗓子说了这么一句。
我立刻支棱起耳朵,等了好久,却看到鹤起父亲将脸侧向窗外,没有再说话的兴致。
鹤起找到了?我一开始以为是鹤起找到了什么,可是鹤起父亲却什么也不再说了。那么就只能是,鹤起……被找到了!
云南,作为边境地区,向来鱼龙混杂,各种混乱源源不断。鹤起在那边游历,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想到这里,心口像是被什么给塞住了,拼命也透不过气。鹤起被找到,遭遇意外的人被找到的情况下都不是乐观的啊,要么是重伤昏迷,没有主动求生意识,要么是……比重伤昏迷更糟糕的情况,我想都不敢想!
鹤起父亲手机响了,他神色激动地接起来听了一会儿,神情逐渐暗淡,最后说了句“知道了”挂了电话。
“安易,鹤起的情况不太好,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听到心里的声音在怒吼:“为什么没有人出来告诉我,什么叫鹤起找到了,什么叫鹤起情况不太好,鹤起到底在哪里,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可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刚才的那通电话,整个车厢似乎陷入了莫大的悲伤,每个人的表情都肃穆而沉痛。努伯紧紧地扣着鹤起父亲的手,像安慰,又像鼓劲。若凡也紧紧握着我的手,尽管她把脸扭向车窗,我还是在玻璃反射中看到她簌簌地流着眼泪,作为除我之外车上唯一的女子,没有呜咽,没有抽泣,只有无声汹涌着的泪水。
心脏毫无征兆的猛烈收缩,冰冷的绝望传达四肢百骸。真的无法相信,兜兜转转有七年,本以为已是柳暗花明之际,一切竟是命运拿来开玩笑的最大筹码。
“谁更爱谁,就欠了谁,看来我是欠了你好几辈子。”鹤起临走说的话在清晰如昨,可是怎么办呢,你要是出什么事,你欠我的几辈子要怎么还呢?
五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