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的人越多,长安就越没有固守的资本。
他带着五百人一路向北,逐渐远离长安。他的骑兵有二十骑,全部派去打听消息。望着这些忠实部下远去的身影,他暗暗祈祷他们带回来的是陈嵩奇袭得手的捷报而不是被围困的噩耗。但他隐隐觉得情势不妙。人世间的事情。好像总是有一道坎,过了这道坎儿,运势就会逆转。刘裕离开长安,好像就是北伐兵的坎儿。此后王镇恶、沈田子、王修相继不得其死,虽然去年有池水大捷,但人们的心气儿是越来越消沉。郭旭觉得今年和匈奴人交手。怕是不会有去年那样幸运了。大敌当前,别驾失踪。更是让他倍感阴寒沉重。
步兵的校尉过来请示,要不要在这里等骑兵的消息。郭旭摇摇头没说话。没有给马匹任何止步的暗示。他的马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在步兵前方。
终于,看见了地平线上升起的浓烟。
这应该是晋军袭击得手了。
他心里略略安生了一点,但马上就看到远处地平线上浮起一顶头盔,继而是一个人,继而是他的马,而后更多的人浮起来。
亲兵回来了,带着两个身上中箭的人。
那是先前朱龄石派出去的游骑兵,他们只活下来两个。
只言片语,形势已明。
郭旭让两名游骑自己回去向朱龄石报警,下令步兵列阵。他看了一眼远处的黑烟,回头看了一眼面色严峻的步兵:
“弟兄们,你们已经知道了,陈嵩将军和飞骑队已经困在匈奴大营里了。我们现在可进可退,进退都有道理,你们自己选。陈嵩将军曾在绝境中救过我,现在到该我去救他的时候了。我自己没有把握能活着回来,也不敢保证能把你们都带回长安。你们听清楚了:愿意跟我去救飞骑的,原地不动;愿意回去守长安的,直接转身回长安!”
步兵们静了片刻,开始有人转身,须臾,五百步兵剩下了不到三百人。郭旭暗暗叹息:铁打的北府兵也有生锈的时候!
两百多人重新整队,郭旭再次勒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