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们七手八脚地松开绳子,毛修之亲自搬过来一把胡床,扶着王修坐下,居然还给他揉了揉肩膀。
王修知道,毛修之这番表演,其实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看清楚这是谁的地界。这一路上他已经认定:毛修之虽然一向狂妄,若没有刘义真点头,是断断不敢对自己下手的,毕竟这个长史,是刘裕亲自任命的。深夜暗室,更证明对方不想惊动军中。
想到这里,坐直身子,冷冷地看着毛修之:
“毛司马既然凌晨动手,鸡鸣狗盗,把王某人绑架到这个暗室来,想必是有见不得人的事情要问,那就赶快问;若要了结王某人,那就赶快杀。只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本人虽然算不得宰辅,也是宋公亲自任命的刺史府长史,这样凌辱我,看你怎么向他老人家交代!”
毛修之皮笑肉不笑:
“怎么向宋公交代,不需你来操心。看到这桌酒菜没?你要是老实招供,把你的谋反团伙都揭发出来,这桌菜就算是犒赏;你若是顽民不化,刻意包庇,这就是你的断头酒!”
王修此时已经暖过来,手脚有了气力,听到这番威胁,怒火不可遏抑,猛然起身,一脚把案子踢翻。毛修之到底是武将,身形非常快,纵身闪过,但一盆汤还是洒在了袍角上。士兵们扑过来,把王修死死按在地上。
王修的脸贴着地砖,扯着嗓子叫骂:
“毛修之,你陷害忠良。刻意罗织!老子追随宋公十多年,随他老人家两度北伐。底定关中,身荷方面重任。你算什么狗东西,当年你从军当小兵时,老子就已经是军中主簿,就凭你这点乌龟王八的资格,也敢诬陷龙王谋反?”
毛修之却没有回骂,压住火,走到王修跟前蹲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
“王修,毛某人跟你好好说话。你却这样打回来。好吧,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说你谋反,不是我毛某人凭空捏造。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说完从袖筒里摸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抽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在王修面前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