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史的小楷,倒是很可品鉴,这片纸,毛某人收藏了。”
王修看不清楚纸上写着什么。但已经猜到是什么,继而在心底摇了一千遍头。
怎么可能?
毛修之坐回胡床,故意模仿王修的声音,抑扬顿挫地念起来:
“今暗道传书。诚知非常,亦未尝不知疏不间亲。然关中者,血战而得。枯骨万千,为公开疆北面之重镇。经略中原之形胜,民心既有所向。士气岂可轻坠,脱有不虞,北伐功亏一篑,大军覆巢破卵,公之功业声名,亦不免有亏。王修可诛可窜,宗族可屠可灭,公之勋业不可危也。若修之齑粉,有万一之补于公之镃基,万劫不复,甘之如饴也!”
听到第一句话时,王修就已经被一道雷电击中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他写给刘裕的密信,怎么会在毛修之手里?
信是他写好交给陈嵩的,陈嵩把信给了杜重光,杜重光把信给了老四,陈嵩护送老四走的,老四把信给了哥哥王沈,哥哥把信给了刘裕。所有这一切,严丝合缝,既不是梦,也不是玄想,一干人等都不是鬼魂,那么这封信怎么会穿越千里,从江东宋公手里到了长安毛修之手里!
看到王修震惊困惑的神情,毛修之很得意:
“看到了没?我没有诬陷你吧!”
王修摇了摇头,像是要把一脑门不解全都摇掉。继而一咬牙:
“不错,这信是我写的。你既然看到了,就应该明白我是向宋公直陈实情,纵然你们不喜欢,也不能因此说我谋反吧!”
毛修之狞笑着站起身,把那张纸揉了揉扔到了火盆里,火焰迅速把白色变成了黑色:
“我当然不瞎,知道你写了什么,虽然我很痛恨你这种背后告黑状的做法,倒也不认为你这样就是谋反。可问题是,你是怎样瞒过公文往来,把信送出去的呢?若手里没有一个私家小帮派,这张纸怎能山水迢迢地跑到江东去呢?你既然能靠小帮派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