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样的,临死前和阿薄干说话,每个字都是铁做的。如果我是阿薄干,我就算要杀他,也会让他痛痛快快的,不会那样折磨他。就是那样,他到最后也没有说一句软话。阿薄干杀了他,但是没有打败他。你们汉人,要是都像他那样,都像你们这样,就不会退到长江那边去。”
这个鲜卑人。就这样硬生生地戳了大家的伤口,也戳了全体汉人的伤口,但戳得光风霁月。令人心服口服。
“我以前看不起汉人,但是自从跟你们在一起。我的想法变了。有很坏的汉人,也有很好的汉人。我们鲜卑人也一样。阿薄干是我的上司,我必须听他的命令,不过他不太好。我回去放羊,会告诉我们的人,汉人有很多是可以做朋友的,汉人和鲜卑人打来打去,其实会害了很多好人。这碗酒,我喝了,你们也喝,如果真的拿我当兄弟,就不要恨我!为了菜虫,你们可以用刀砍我,就是不要心里藏着恨不说出来。”
火光下,陈嵩第一次看到斛律征的眼睛里泛着泪光。再看各位弟兄,目中无不含泪。不能不佩服鲜卑人这份磊落。
“斛律征,你不要小看我们,我们既然坐下来和你喝同一坛酒,就真心拿你当兄弟,更何况菜虫也不是死在你手上。徐之浩倒是差点被你给干掉,之浩兄弟,你恨他吗?”
徐之浩一摇头:
“战场上拼杀,生死在天,有什么好恨的!我那一锤要是再低点,不也就把狐狸大哥干掉了吗?”
众人哄笑着把酒干了。
斛律征却不坐下:
“你们汉人喝酒行令,我们是唱歌跳舞。我给你们唱一个鲜卑小调。”
陈嵩见识过斛律征的歌声。此刻天朗气清,浐水无语,羊肉浓香,米酒甘醇,篝火照亮这些休战战士的面庞,有歌自然最妙。
不是上次那种悠扬深沉的长调,而是一种诙谐轻快的小曲:
你家的羊儿两只角啊
啃光了我的草
我想剪掉它的毛啊
它往你家跑
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