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脚商忽然指着港口方向大叫:“烟!快看,起烟了!港口点起了黑烟一一有海寇!”
税所里的人又是一惊,人人都急忙扭头朝着南边遥望。武内仲麻吕和橘石足也抢到庭院里,仰起脖子去看。只见两里外一道灰黑色的烟柱翻腾滚涌着扶摇而起,俄尔又是一股灰蒙蒙的烟飘起,眨眼的工夫又是一道烟柱。随着三柱黑烟腾朦而起,咣咣咣的警锣声响得又急又密,税所外前后左右当时便是一片哀号,女人哭孩子叫男人催着骂着跳起脚地吼,顷刻之间税所门前就奔逃过不知道多少人。等武内仲麻吕带着几名胆大的税丁走出税所,门前已经是一片狼籍,南到港口北连土城的一条泥土路上,到处都是摔破的木碗打烂的陶盆倾倒的小车踩破的麻袋。橘石足的牛车也倾覆在路边,拉车的牛却没了踪影,拴马桩上只剩下一截麻绳,有气没力地在耷拉着……
橘石足也跟了出来。虽然心疼牛,但他好歹还是分得出轻重,眼下情势紧急,也顾不上去找牛,手里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备前太刀,焦灼地问道:“怎么办?”一句话就漏出了心虚胆怯的底。
武内仲麻吕能使一手好太刀,还学了些长枪的本领,连难波城守朝臣正纲身边的几个武士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畏惧天狗浪,却不怕海寇。他也想清楚了,难波港外海虽然也有几股海寇,可这些海寇也知道规矩,每年的六七八三个月份是大赵海商来做生意的时候,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间来生事!除非是西边濑户海上的那些贼寇,没有在大赵海商手里吃过亏,才有胆量挑这个时候过来做买卖。听着橘石足的话,他回头望了一眼难波城破败的城垣,点着头说:“走,去港口!”港口还有十几个税丁和二三十号戍卒,再加上他身边的这些人,就是打不退海寇,想来退回城里却不是什么难事。
可等他走到港口一看,整个港口上下一二里地,别说是税丁戍卒了,哪怕是人影子也没看见几个。两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商人,守着码头上三艘刚到泊位的五间半海舟抱头顿足痛哭;几个失魂落魄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