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二三十数子,商成已然瞧出谷实根本就不在状态,虽然局中有十几粒白子续断牵连仿佛若有优势,实际上却是隐隐然有陷入重围的迹象。他心中大喜,脸上却全然不露分毫声色,伏着身瞪圆了眼睛盯着棋盘,好象颇为眼下的困境担忧,实则是在心头苦苦地盘算一一怎生使个诱敌深入之计,毕其功于一役呢?
谷实再落了一子,忽然问道:“你和刚才那个礼部的人很熟?”
谷实新落的白子完全出乎商成的预料,局面登时又出现好几种可能的变化。他一边斟酌着谷实的后手,一边随口反问了一句:“谁?哪个是礼部的?”
“就是刚才那个贺岁贺伯年。”
“哦,你是说他啊。”商成说。他手里拈着一枚黑子,轻轻地扣击着石桌面,有些拿不定主意是立刻动手“屠”了白子的这条小龙哩,还是再等几手来个更实惠的。“我和他就是认识而已。熟人还谈不上。”
“这人是个怎么样的心性,你清楚不?”谷实随手布下一子,又问道。
“我哪里有闲心去打听这些。”商成说。哈!谷实根本就没瞧出这十几枚白子的危机,居然换了个方向,想去吃商成的三枚黑子。这老头都没瞧明白,他那十几枚白子没了,黑子的围自然而然便解了。
谷实的脸色一下就垮下来,说:“那你就不该当着贺伯年的面,向前三口……索取什么钱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用“公然索贿”这个说法。
“为什么?”商成漫口问道。他到现在也没抬起头,只顾盯着棋盘。只消把手里这枚黑子一落,这十几枚白子就算是尽入彀中了。要是谷实不救这几枚子,这盘棋他便很难扳回局面了;他要是想把这十几枚子逃出去,那就只能输得更快更彻底!
“你都不想一想,贺伯年会替你保守秘密么?”谷实说。他的话音里已经带着些严厉,完全是一付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我看这人虽然言谈举止稍现轻浮,但也不算是失却端严庄肃,更兼心思机敏人情练达……”
谷实对贺岁的评价很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