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河沟的上下游,上下还不到二十里地……有时候想到这个事,他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怎么会那么巧呢?
想起陈璞的庄子就在上游,商成禁不住朝西北方向望了一眼。年节的时候,正月初四那天,在外苑的大庆宫,他和陈璞为点小事闹起意气,他当时摆出了上柱国的威风把陈璞喊到一边去罚站,结果把她得罪到了姥姥家。从那一天开始,陈璞就再没搭理他。他后来想想,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合适,心里挺后悔的,就想着找个机会解释一下。去了陈璞的公主府两趟,她都托辞不见;东元帝寿诞演武的时候,倒是在皇城上见过陈璞,可陈璞当时和一群皇子皇女扎在一堆,他不好冒失;搬来这边以后,他也去过陈璞的庄子,然后结结实实地吃了个闭门羹。这个月初,他想找点事情做,就去兵部找真芗,预备撺掇着兵部立个项目研究一下怎么提高航海技术,当时他和陈璞一个进门一个出门,正好迎头撞上;可他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陈璞满脸木然地把臂一横标标准准行个军礼,等他反应过来追出去,人早就走得没影了。就这样,直到现在,他也没找到道歉的机会。
现在,望着远处那灰蒙蒙的一簇柳树林一一树林后面就是陈璞的庄子,他决定明天再跑一趟。当然,要是明天陈璞在家却依旧见不上的话,就只能说明她是下了决心要掰断战友情分;他也不会勉强。老天要下雨姑娘要嫁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做出这样的决定,也算是去了一个心事,他的心情不免轻松一些。
谷雨过后连着下了几天雨,土地里水分充足,所以麦子全都猛地蹿起来一大截,眼下差不多能抵齐小腿肚子。放眼望出去,大地仿佛被人新铺上一块绿色的地毯,远远近近全是一片让人陶醉的颜色。只是这铺连到天边的麦地里,居然既没有起垅,也没有开沟,更谈不上作畦除草什么的细致耕作,许多杂草都混杂在麦苗间,茂茂盛盛地生长着,不少地方草的长势比苗还要旺,明显比苗高出一半头。地里却看不到锄草的人……看来,虽然去年京畿地区就在试点庄稼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