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孙奂攘了一把,当场就摔了个马趴,惹得帐篷中一通哄笑。他是个嘻嘻哈哈的人,生性就喜欢热闹,也不恼,自己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笑骂道:“遭瘟的孙大嘴,是不是因为前头抢了你的功劳,没给你留口汤润喉咙,就此记恨上我了?”他把手一指另一边正襟危坐含笑不言语的孙仲山,“要恨你也得恨他。一一他是旅帅,又是正印先锋,我不过是个副帅,还不得都听他指挥?他说什么打,我就只能怎么打……”
“谁和你说这个!我是问,那句形容花的诗句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花那个什么什么的,然后怎么怎么的?”
“唔?”郑七眯缝起一双细长眼睛,盯着孙奂左看两眼右看两眼,直到把孙奂都看得有点不自在,扭着身子在椅子上检查自己的甲胄袍服是不是有不端正整齐之处,他才噗嗤一笑大声赞叹,“好诗,好诗!就是诗仙李太白,怕也作不出孙大将军如此的好诗!‘花什么什么的,然后怎么怎么的’,好诗,好诗!绝唱啊!回了燕山,一定记得请陆大人替你挥毫泼墨,找人仔细装裱然后传给子孙……”他话没说完,一帐的军官又都是捧腹狂笑,连帐外值勤的兵士也钩头耸肩地吭吭哧哧笑个不停。
孙奂是老兵出身,刀头上舔血死人堆里滚爬不知道有多少回,郑七和他开的小玩笑在他眼里屁都不值当,压根就不往心里去,隔了人又问孙仲山:“你读书多,是咱们中间的秀才一一那句诗是什么说的,花醉什么不醉的,到底是怎么一句?”
孙仲山和孙奂两人有点挂相,都是国字脸膛浓眉毛小眼睛络腮帮胡须,矮矮壮壮的身量也相差不离,又是同姓,不知根底的人说不定还会只当他们是兄弟俩。他们也确实是联宗的叔伯兄弟。不过这联宗也是去年的事,不然的话,两个人的祖籍虽然都在定晋,可一个是威平孙氏,一个是上川孙氏,朝上数八辈也找不到半点的渊源,哪里叙得上半点亲戚?两个人的脾气秉性更是相去甚远。孙奂绰号“孙大嘴”,脾气暴躁性情豪野,心中存不下半点事,孙仲山却是稳重多智外圆内方,待人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