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胆似的猛地深吸了口气,埋着头疾冲两步到了桌案边,拿着烛台枝杈上挂着的烛剪刷刷刷几下铰断燃过的灯芯又剔掉塌滑下来的烛泪,同时飞快地瞄了商成一眼一一谢天谢地啊,相貌可怖的大将军正在低头翻阅手里的公文!她强制按捺着砰砰乱跳的心,哆哆嗦嗦地把烛火挑亮堂,连手里的小铁剪都来不及放下,蹑着手脚就急忙朝外走。一直退出书房,直到桌案后面那个魁梧高大的人影被门帘遮住再也望不见,这才忍不住在心头长舒一口气。她的脚下一软,伸手把住身边的一张座椅这才没有跌倒。她扶着椅背喘息了好几口,兀自觉得额目森然手脚虚软,浑身上下冷汗涔涔犹如才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堂屋里只在通向后院的影壁屏风上挂着一盏灯笼,伸缩不定的灯火透过灯笼纸投映出来白濛濛一团光,把屋子里的桌椅几案一切摆设都照得朦胧模糊,长长的黑影拖在地上,随着灯笼里火头的摇曳而忽短骤长。
她闭目静默了一会,直到心神稍稍平定了一些,这才努力做出一副镇定从容的模样,紧咬着牙关拖着软绵绵的两条腿向外走。
可她刚刚走出两三步,两个黑黢黢的人影就挡在堂屋的门口,就象两头yīn森恐怖的噬人怪兽般阻着她的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唬得她惊慌地退了一步。她不敢抬头,两手交叉在胸前使劲用指甲掐着食指根,尽最大力气不让自己暴露出内心的张皇恐惧。她低着头,张嘴想和两个护卫说点什么,可不管她如何努力,嗓子里除了一两个毫无意义的喑哑音节之外,别的什么话都吐不出来……
她抱着一丝侥幸朝前迈了一小步。
两个护卫没有动。
她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在冷冷地打量着她。
她又向前迈了一小步。
这一回他们动了。他们同时伸出一条胳膊拦住她。
她抬起头,努力让脸上的神sè自然一些,拼命挤出点笑容对两个护卫说:“老爷……小姐……刚才我,我……我得回去……”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