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供奉看到那封简短的信时,同样没有说话,信上字凌乱却不失娟秀,涂改过一遍又一遍,最后只有寥寥几个字“爷爷去世,速归”。他想要和以前一样,摸摸李德忠的头,劝导他一下,却突然间发现,自己只有将手高高的举起才能摸到李德忠的头,而自己也已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强行压下头脑中不断闪现的回忆,和心头涌起的悲伤,低声道:“少爷,小姐还在等你回去主持大局,长安已经太平了很多年,不应该再起波澜。”
李德忠默然,一副冷面孔似乎隐藏了所有的心绪,但是眉眼间却有挥之不去悲戚。是呵,太平。长安确实已经承平日久了,好多人也已经忘了很久以前的血雨腥风了,终究还是藏的太深,在战争中死的人太少。在那种生死时刻还藏着掖着的人,终究不在少数,这便是人心,李德忠摇摇头,死道友不死贫道,在那些门阀大族眼里,这便是人心。
长安城是整个大唐的中枢,自然也居住着大唐国位置最高,权势最重的那么一撮人。
除了已经不知所踪的自己的父亲,挂着镇南王头像的李明慕外,这里居住的有在大唐绵延几百年里沉淀下来的世家大族,其中与大唐国皇族拥有密切关系的世家们实力强大,他们把持了大唐****、政方面诸多高位,代表的是大唐国最大的一派保守势力。
另有在多年前战争中崛起的功勋将领,他们此时大多已过古稀之年,甚至不少人已经驾鹤西游,但是他们的子孙中在军中担任要职的也大有人在,这一系将领因大多感激当年的镇国公的知遇之恩,自称是镇国公一脉,这一脉在军中的影响足以与那些积淀百年的大族相媲美。
还有一脉是二十年前方才出现,主张变法的新派官员,风头一时无二,而这一脉在二十年前那场变法中大放异彩的人物,早已经分崩离析,或被贬地方,或流放充军,或杀头而死。虽则如此,但被贬地方的官员中仍有两位已经成为雄踞一方的封疆大吏。
此时长安很平静,在朝诸公之间很是太平,犹如暴风雨来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