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宙思虑一夜,依旧不能决断,便寻了夫人相商。严夫人得知后,却是万般不愿,道:“咱家五娘那是如珠似玉般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圣上已过不惑,又向来身体孱弱,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且不知能撑多少年呢。若五娘进了宫,圣上年寿不永,这一辈子岂不都毁了?且咱们之前选的女孩子,哪个看来不是好生养的,年纪又正当时,都不能孕育子嗣,何况五娘还不足及笄呢。你又如何舍得?”
严宙便叹了一声,还未回话,却听一道清脆的嗓音响起,“女儿愿为父亲分忧。”便见一个红衫子的妙龄少女走了进来。
严夫人抬头一看,正是女儿严咏絮,只见她一脸正色,冲二人一礼道:“父亲母亲的话,女儿方才在外面都听到了。父亲母亲对女儿是一片爱护之意,但女儿觍受荣华十几年,却从未为家中分忧,如今既然有机会,如何任它错过?”
严夫人便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道:“你小小孩子家,知道什么,这外面的事,自有你的父亲兄长操心,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严咏絮便道:“母亲此言差矣,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父兄在外有了难处,岂不干连咱们内宅?自朝廷立了新太子,母亲不见这世态炎凉?当初谁见了咱们不趋上前来奉承,如今倒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呢。”
原来严咏絮晓事以来,家里便渐渐发达了,尤其是严贵妃盛宠的那几年,可谓鲜花着锦、炙手可热。走到哪里,都有人趋奉讨好,便渐养成了唯我独尊的骄横性子。不料,自前年思懿皇太子身亡,去岁三月又新册了太子,严贵妃几起几落,捎带着严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了,情势竟大不如前,很是叫她体味了一番世态炎凉。
她已受用惯了人前的风光,如何又受得住这番人情冷暖的变化?且她与内阁辅臣梅家的几个孙女是对头,寻常见了面都要计较一番。以往都是严家得势,梅家几个小娘子见了她都要避着走的,但如今每逢盛会,两边相遇,她们非但不对自己敬而远之,还特特到她跟前数落一番。偏生如今严家势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