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脱了力昏沉下去,便听令将她抬回了周姑妈的馥春堂。
——————————————————————————————————————————
进了十一月,天气越发寒冷。乾西本便寥落不堪的宫院让那萧瑟的寒风一吹,愈显萧条。
长极立在五所的一株柿子树下,抬头看着半空中横斜的一丛树枝,被寒风一吹,便哗啦啦作响,飘下几片黄叶来。
他想起那年他刚被阿姐和姑姑认到房中,头一回出行,去了京郊的温泉山庄,半道在农家庄子里歇脚,便看见庄里有几株这样的柿子树。
那时他被阿姐装裹得严严实实,身上穿着棉袄,头上戴着风帽,手上拢着鹿皮手套,怀里还抱了个手炉。那样狂肆凛冽的寒风之中,竟感不到丝毫寒意,可如今不过才交了十一月,风中略有些寒意,他却已经觉得冷沁入骨了。
钟娘子从屋中出来,见他站在柿子树下,风吹得衣角翻飞,便心疼地劝道:“大郎,外面风大,快到屋里来。”
长极眉尖微蹙,心中略有些不快,又有些自嘲:他自出生以来,也不知换了多少名字。原来名义上的父亲周芳义给他起的乳名,到了阿姐家里,又有了小名和牒谱上的大名,到如今为了骗信世人,要有一个在乾西从小叫到大的“乳名”,便又被唤作“大郎”,待不久后他认祖归宗,自然还会有一个皇姓宗室之名。
人以名字界分,但哪个才是他真正的名字,而他又是谁呢?他心里却只浮着一个名字,“长极”,唯有人这样唤他的时候,他才觉着是自己,才觉得自己是有血肉真实的存在。
钟娘子见他听了自己的话,便默默转身往这边走来,不由下了台阶,要将手中的披风披到他身上,却见他摆了摆手,便略略错开半步,径自往阶上而来。
她心头不由黯然,这孩子并不是轻易亲近人的性子,这些时日,她和刘娘子也算百般示好,却并不见他亲近多少。
十几年幽禁,浮生寂寞,早磨没了她们的生机和心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