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来时下了一场薄雪,第二日却放晴了,现今地上都已晒得干干的。雨雪过后,天气回暖。这日天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周涤清便坐在支开的窗下看书,转目间还能看见清亮的光线里有浮尘流转。
春葳一会儿过来给她添茶,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近午时了罢。”春葳应了一声是。
她便起身道:“我这几日养伤,一直未去给祖父上香,如今已无大碍,现就去上一炷午香罢。”
贡上的白药着实厉害,连当时挖去的那一块结的痂口也早硬邦邦的了。春葳怕露在外面被不小心蹭了去,仍用棉巾子包住了,给她戴了个卧兔儿遮掩,只有右眼和鼻子间淡淡的一条抓痕盖不住。
春葳仔细查看了她一番,见确无大碍,便和冬霁收拾手炉大氅等物,侍候她出门。
这日天色极好,几人不疾不徐地穿堂过院,往会锦园而去。路上遇到周府的仆役,只远远看着她们,并不敢上前。走到一角院墙下,忽听不知什么地方传来喝骂声,再走几步,那打骂声愈发清晰起来,才听得那话语中极其粗鄙不堪。
春葳皱了皱眉头,正要差人去阻止,周涤清却从那骂声中听出些眉目,便冲她打了个手势,转身向那喝骂所在走去。春葳知她主意极大,不敢妄专,只得和众人随她而去。
转过两道弯,透过一片萧索的竹林,看见中间小路上一个肥胖的婆子正扭着一个小孩子殴打,一边打一边骂,那瘦弱的小身子窝在她身下躲闪不及。
这小孩子不用看清模样也知是谁了,周涤清忙喝了一声:“住手!”
那婆子打得兴起,并未听见,冬霁大怒,一径儿跑过去,一头撞开了她。那婆子被撞翻在地,人还没爬起来,嘴里就不干不净地骂起来。春葳便两步上前,左右各一巴掌将她打翻。
那小孩子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周涤清疾步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只见这孩子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小脸青青紫紫地肿成一片,鼻子下面淌出两注血,和着冻裂的伤口渗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