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分老实,若论忠心,阖宫里没有能赶得上她的。那年章懿皇后为闵贵人所害,被禁足在钟粹宫的配殿里,底下的人捧高踩低,大冬天里不给炭火。章懿皇后和今上寒冷难耐,手脚都生了冻疮,她便将两人的手足裹在怀中取暖,又脱了衣裳将床榻捂热,再让章懿皇后和陛下就寝。
那时我在宫正司当值,入宫前因与陛下的外家刘氏有过约定,我在宫中照应章懿皇后母子,他们在宫外照应你父亲,因而对钟粹宫多有看顾,暗地里常送炭食,也常去钟粹宫照料,便与她有些来往,却说不得有多少交情。她那时木讷寡言,人常有些怯怯,有时与我说话,竟说不利索。又有些痴性儿,除了章懿皇后和今上,万事不上心。
后来先朝几位皇子夺位相残,死的死,贬的贬,最后竟只剩了今上一个囫囵儿的。先帝便立了他为太子,章懿皇后才算熬出了头,将我从宫正司里调了出来,到她身边侍候,皇贵妃跟着今上到了东宫。就那几年,她和今上单独地朝夕相处,悄没声息就到了一起。
到今上即位,才显了出来。章懿皇后大为震惊,皇贵妃比今上大十一岁,又一向忠心耿耿,是万想不到她会去拐带陛下。可这两人又是她最亲近之人,有共患难的情义,况陛下羽翼已丰,到底无可奈何,只压着陛下不给名分。
再后来你父母罹难,撇下孤零零的一个你。我在宫中再呆不住,求了太后恩典,才出了来。以后宫中如何,却是不知道了。只那时她就极得陛下爱重,渐渐显出几分得意来,与在钟粹宫时已全然不同,因而对这忒多传言我也无法剖判真伪。”
周涤清点点头。她要问姑姑这皇贵妃的事体,却并非全然出于好奇,她与姑姑相依为命,皇贵妃如此声名,若牵累了姑姑,终非幸事。
姑侄俩正说着,忽听见外面传来嘀嘀咕咕的私语声,依稀是冬霁在和春葳抱怨什么,周姑妈便扬声问了一句:“在外面嘀咕什么呢?”
听见喊声,二人慌忙打帘进来,先行了礼,春葳道:“方才听冬霁说,小厨房里有些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