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夫妻俩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安,翠华院那边却风平浪静。周涤清正在翻看赏赐单子,见上面奇珍无数,不由问道:“皇贵妃当真看重姑姑呢,吃的穿的用的,几乎应有尽有,只是先前为何从未听姑姑提起过她?”
周姑妈横她一眼,“小坏胚子,还跟姑姑耍心眼呢,想知道什么,尽管开口问我,费不着七拐八拐儿套话。”
周涤清一笑:“我不过是怕姑姑心疼我,见我年纪小,有些事要藏着掖着,不肯说与我听呢。”
周姑妈一叹:“我自来不想将你养成不谙世事的天真性情,香的臭的,善的恶的,再难启齿,再难入耳,也总要让你知道。
当年你外祖母待我如珠如宝,事事妥帖,不教我受一点委屈,可一朝失恃,我竟不知如何自处!只知一味用强,最后落得个入宫为役的下场,到如今半生落拓,但也到底经历这一番波折磨砺才知道些世情冷暖。
然我却着实不想再让你走这么一遭,早就想着让你明白些道理,只你前些年毕竟太小,若什么都不避讳,只怕移了性情。如今你也已九岁了,心性渐成,倒不再像原先那般避忌。”
周涤清于是便朝一旁侍候的裁云春葳打了个眼色,两人会意,一起到外间门口守候。她这才问道:“我们在乐安时,虽远离京都,却也听到这皇贵妃的赫赫声名,姑姑与她如何有……”
周姑妈自然知道她话中的未尽之言,皇贵妃虽然盛宠至极,威势煊赫,但人望不兴,于国中有妺喜、妲己的祸水声名。今日她特特遣宫使送来厚礼,那蒋太监又说二人情同姐妹,由不得侄女不疑惑,当下便沉吟道:
“我与皇贵妃虽有些交情,却算不得至交好友,也不知这情同姐妹的说法是怎么传出来的,更不知她为何对我另眼相看。况我离开宫禁也七八年了,其中底细真相如何,也不能尽知。自来流言蜚语不可信,可不是空穴也不来风,这其中的分寸,你要自己学着掂量。”
“她原不是这样的,”周姑妈叹息一声,又说道,“她幼年入宫,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