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年轻人，你的这部小说……很特别。”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敲在了陀耶斯基的心上。
“留下来吧。”伊凡·帕夫洛维奇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我需要时间，仔细地把它读完。你明天再来听消息吧。”
伊凡·帕夫洛维奇将那份沉甸甸的《穷人》手稿小心翼翼地夹在腋下，离开了出版社。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彼得堡的街道上灯火初上，但大多是属于那些富裕人家的温暖光芒，与他这家小出版社的清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家常去的廉价小餐馆，用身上仅有的几个铜板，买了一份简单的晚餐——一碗寡淡的菜汤和一块干硬的黑面包。他吃得很慢，心思却完全不在食物上，脑海中不时闪过白天阅读那部小说时的一些片段。那个名叫陀耶斯基的年轻人，那双明亮而又带着一丝忧郁的眼睛，以及那部……那部与众不同的小说。
回到位于彼得堡一处普通公寓楼里的家，伊凡·帕夫洛维奇的妻子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他简单地与妻子交谈了几句家常，便迫不及待地走进了自己的小书房。
书房不大，四周堆满了书籍和稿件，空气中弥漫着他熟悉的旧书和墨水的气味。他点亮了桌上的那盏旧油灯，昏黄的灯光将他略显佝偻的身影投射在墙上。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处理一些出版社的杂务，而是直接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取出了那份《穷人》的手稿。他将手稿平整地放在书桌上，戴上老花镜，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次沉浸到那个由文字构筑的世界中去。
夜深人静，窗外只有偶尔传来的马车驶过石板路发出的轱辘声，以及远处教堂隐约的钟声。油灯的光芒稳定而柔和，将伊凡·帕夫洛维奇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到了眼前的稿纸上。
他从第一封信开始，仔仔细细地阅读起来。
马卡尔·阿列克谢耶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