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内只有从屋顶缝隙和窗户破洞透进来的微弱星光，勉强能视物。李革新借着这点可怜的光线，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他人生中第一次有目的的雕刻之中。
他屏住呼吸，生怕一丝一毫的颤动都会影响到手中的刻刀。脑海中努力勾勒着一只小鸟的轮廓，尽管那印象有些模糊，有些抽象，但他还是尽力将其付诸于指尖的动作。
他的手因为长时间的饥饿和此刻高度的紧张，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那把生了锈的刻刀也极不给力，刀刃钝得厉害，很多时候与其说是在“刻”，不如说是在“刮”或者“磨”。每一下运刀，都需要他使出不小的力气，才能在坚硬的木料上留下一丝痕迹。
“咔嚓，咔嚓……”
细碎的木屑不断从木块上剥落下来，有的像雪花一样轻盈，有的则带着毛刺。李革新丝毫不敢分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刀尖和木块接触的地方。他先是尝试着勾勒出小鸟大致的身体轮廓，一个有些笨拙的椭圆形。然后，他又小心翼翼地在椭圆形的一端，试图刻出一个小小的头部。
这个过程比他想象的要艰难得多。木料的纹理并不均匀，有些地方硬，有些地方软，刻刀下去的深浅很难控制。好几次，他都因为用力过猛，差点将预留的“头部”或者“翅膀”给直接削掉。每当这种时候，他的心都会猛地揪紧，额头上也随之渗出更多的冷汗。
他不敢擦汗，生怕一分神就会前功尽弃。他只能任由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身下的土炕上，或者浸湿他本就破旧的衣领。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李革新已经完全沉浸在雕刻的世界里，忘记了寒冷，忘记了饥饿，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把这只小鸟刻出来，一定要刻出来！
经过了不知多久的努力，那块原本被他胡乱刻画的碎木料，在他手中渐渐有了一些模糊的雏形。虽然依旧粗糙不堪，但勉强能让人联想到一只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