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扣撞在妆台上发出脆响，“今日怎的来得这般早？”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还记着往日被冷落的辛酸。
朱厚照喉头滚动，上前亲手扶住她微凉的手腕：“是孤不好，从前总在外游荡，冷落了太子妃。
”指尖划过她腕间的翡翠镯，那是张皇后亲自赐下的嫁妆，此刻正随着她的惊讶轻轻摇晃。
柳霓裳的睫毛剧烈颤动，忽然低头咬住唇瓣：“殿下说笑了，妾身……妾身只是担心殿下龙体……”话未说完，已被朱厚照用指腹轻轻按住嘴唇。
他能清晰看见对方眸中倒映的自己，还有眼底即将溢出的水光。
“以后不会了。
”他柔声道，顺手替她拢好滑落的披帛，“孤打算在东宫多住些日子，陪你说说话，看看书。
”目光扫过妆台上摊开的《女诫》，指尖无意识划过她方才描眉的螺子黛，“你眉尖这痣，点得比画师还要妙三分。
”
柳霓裳猛地抬头，眼中已是泪光盈盈。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的婚礼，新郎醉醺醺闯入洞房，只说了句“别碍着孤出去风流”便甩袖而去。
此刻眼前人温柔的目光，竟让她恍若隔世。
午膳时的蟹粉豆腐还冒着热气，朱厚照却已心不在焉。
袖中三颗天香豆蔻硌得掌心发疼，脑海中不断回放朱无视跪在地上哀求素心的画面——那个心机深沉的铁胆神侯，唯有在挚爱面前才会露出破绽。
“殿下可是食欲不振？”柳霓裳轻声询问，亲自替他布菜，“妾身让膳房炖了参汤，补补身子……”
“有劳太子妃了。
”他笑着接过汤碗，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这双手本该弹筝作画，却因他的冷落不得不亲自操持中馈。
愧疚混着权谋在心底翻涌，他忽然明白，拉拢柳霓裳不仅是稳固后宫，更是借张皇后的外戚势力，在朝堂上多添几分筹码。
午后的阳光斜照书房，朱厚照盯着《黄帝内经》开篇的“阴阳逆乱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