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李庆利,真就将我当提刑司检法官?几张茶引两桶茶膏竟想举告王富春。若不是看他是陵江茶行行首,或能帮忙做些打探,我何必用以稽查账目去转运司替他说合。
嗯?西军狄姓都监去见了王富春?王富春的钱庄账房同日被杀?凶案前日听音小筑有秦凤口音商贾出入…不似商贾行事倒像军汉?小筑护院是西军慕容义统制旧部,黄土城出来报信亲随?
狄姓都监、黄土城、慕容义统制……范枢密…
王富春、听音小筑、秦凤口音……韩经略…
王富春、江鑫钱庄……吕相、晏枢密…
狄姓都监去拜会王富春是……边军与中枢???
兹事体大,我须立刻作书并急递勾当皇城司,听其决断再便宜行事。
周敏芝一边思忖一边从桌上匣中取出一小张杏黄纸来,蘸了明矾水用蝇头小楷疾书后,封于一小竹节内。
他又拿起蜡烛,将蜡水细细淋在竹节封口。随后便走到院内,捉出一只黑羽黄喙信鸽,绑好竹节在鸽子腿上便趁着茫茫夜色放飞了去。
若此事真如我所想,来年必得擢升。他望着朝北飞去的信鸽心下算计:王富春!若他忠时,投靠吕相晏枢密得拔擢、聚敛些钱财,皇城司尚不理会他;若不忠,任他背后有甚参天大树、能治得几县几州皆是死路一条。天幸他撞在我手上。李庆利啊,李庆利,此便是我与你不同之处,你经商、我入仕,各展其能吧!
与此同时,一只黑色的信鸽也从顺兴客栈三楼的悬廊飞出,亦是消失在北方的茫茫夜空里。
悬廊下,赵牧春亦瞧着信鸽飞去的方向背手思忖:方才王富春教王长贵来此言李大个供词一事,还强要小筑停止迎客……我虽一时做主答应,亦只是为防提刑司来查小筑生意来往和钱庄账册……昨日早间狄姓都监早间去了县衙,今日便攀扯小筑……这西军韩经略为何却照旧派人来?莫不是王富春攀上了范枢密要行新政?看来这陵江清浊两水怕是要掀起一阵风浪了。
夜黑、无风、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