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十万大山的晨雾像团凝固的绿漆,腐叶堆积的小径上,每片落叶都沾着层黏腻的毒露。李逸尘的星轨剑出鞘三寸,剑尖挑开眼前的雾瘴,金属与毒气相触发出“滋滋”轻响,却勾出他袖口半片褪色的星锚纹——那是曹夫人去年在洛阳替他补衣时,用剩的边角料绣的。此刻毒雾顺着剑刃漫上指尖,他忽然想起她临终前说的话:“苗疆的雾会吃人记忆,握剑时要数着星官步子走。”
“林羽的龟甲在发烫。”王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混着踩碎腐叶的轻响。少年攥着分星璜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荧惑火在毒雾中明明灭灭,像极了三年前在点苍山,他替林羽吸毒时,掌心烧出的焦痕。李逸尘回头,看见好友正倚着棵腐木,右眼冰纹在毒雾中泛着妖异的蓝,龟甲碎片上的七颗精核,正随着远处的铜铃声逆时针转动。
“是烛阴寒渊的咒印。”林羽的声音像浸了冰碴,指尖无意识地在树干上划出蛇形纹路,“这些毒雾里掺着洱海冰蟒的鳞粉,在召唤龟甲里的精核……”话未说完,他突然踉跄着撞向树干,喉间溢出低吟——七颗精核在龟甲碎片里急速旋转,每颗都映着姑苏密道决战时,冰蟒蛇瞳里的自己。
王昭立刻上前扶住他,分星璜的冰裂纹硌得林羽小臂发疼:“早说了别硬撑!当年在华山替我挡妖物时,你也是这样死扛……”他的声音突然梗住,看见林羽右眼瞳仁里,竟浮出冰蟒鳞片的倒影。李逸尘的星轨剑已横在二人面前,剑尖颤动的频率与龟甲碎片共振,这是他们五人在姑苏决战后,新形成的血脉共鸣。
铜铃声突然变调,像生锈的刀刃划过冰面。鱼玄机的灵蝶罗盘在掌心剧烈震颤,十二只金蝶翅膀同时指向西北方,蝶翼上的磷粉在毒雾中拼出祭坛轮廓:“是烛阴残部!他们要在苗疆重启冰蟒祭,用圣女血唤醒洱海的后裔!”她的银铃发饰撞出细碎声响,与记忆中巫祝临终前的警告重叠——“冰蟒祭开,双生血契必断”。
李逸尘的指尖抚过剑碎块,沙陀狼首纹路上凝着的毒露,突然让他想起曹夫人腕间的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