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身上,两种本应对立的印记,诡异地共存于同一个躯体。
密室里的半截剑刃在烛火中悬浮,星轨与蛇鳞的纹路如活物般缠绕。林羽突然按住剑柄,北冥气在体内翻涌,他看见剑刃倒影中,李星云的瞳孔竟在烛火下分裂成蛇形,虹膜边缘泛着冰蓝,与嘉兴渡口冰雕死者的瞳孔如出一辙。更令他心惊的是,少年疤痕下的皮肤正渗出细密的冰纹,顺着脖颈爬向锁骨。
“我是李星云。”少年从怀中掏出半块玉璜,裂痕处还沾着陈年血渍,“十六年前,朱温血洗大明宫时,乳母将我藏在装满冰块的澡盆里,盆底刻着沙陀狼首纹——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李克用将军安排的暗线。”他指尖抚过玉璜断裂处,疤痕在烛火下投出扭曲的影,“十二岁那年,在代州遇见张承业大人,他给我纹了鸦巢刺青,说沙陀的影子,能护住唐室的根。”
王昭弯腰捡起分星璜残片,指尖触到残片内侧的刻痕——正是“鸦巢纹”的下半部分。原来三年前在燕云地穴,王昭展示的残片,与李星云手中的玉璜,本是一枚完整的分星璜,正面刻着唐室蟠龙,背面藏着沙陀逆鸦,中间的蛇形纹路,正是两族血脉的交界。他忽然想起李存勖信中提到的“四脉合”,此刻看着李星云眼中的蛇形倒影,忽然明白,所谓天枢星官的局,从来都是让对立的血脉在同一个躯体里共生。
“剑是在雷峰塔地宫找到的。”李星云转身,指尖掠过剑身上的“紫微”二字,剑刃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星轨光芒大作,却在碰到他指尖时猛地暗下去,“剑鞘里的密文说,当年天枢星官用唐室血铸剑骨,沙陀骨锻剑鞘,魔族鳞嵌剑纹,仙族魂封剑芯。”他忽然抬头,目光如剑,“而你,星炬军的荧惑血持有者,应该能看见剑刃里封着的东西——”
王昭屏住呼吸,将分星璜残片按在剑刃上。刹那间,荧惑血从指尖渗出,在剑刃上勾勒出星轨图案。他看见剑刃深处,浮着半片焦黑的龙鳞,鳞片边缘还连着几丝血肉,像是从活人身上生生撕下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七年前,他在洛阳废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