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咎淡淡道:“你说的话,算数吗?”
寥寥七个字,满是讽刺。
“太子的初祭礼后,我就启程回南疆,顾湛也会随我一起走,他们不会再来碍你的眼了。”镇南王深深地凝视着萧无咎。
方才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这孩子会否定“顾渊”这个名字,就像他从来不愿认自己这个生父。
可随即想到“渊”是王妃在世时给他取的名字,这孩子又怎么会不认他母妃呢。
初七那日,萧无咎来这十安楼里找他,让他去一趟京兆府,又警告他以后把镇南王府的人看好了。那会儿,镇南王只顾着生长子顾湛的气,却忽视了某个细节,直到他回了王府,夜深人静时才醒过神。
萧无咎怎么会知道“十安楼”呢?
这是王妃生前最喜欢的酒楼,王妃尤爱这里的“梨花白”。
昨日镇南王又来过这里一趟,招了酒楼的杜老板问萧无咎的事,杜老板说,他几乎是看着萧无咎长大的,自他十来岁起,就时不时地来这里买“梨花白”。
当时,镇南王完全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几种滋味在心头来回翻转一周,喉头泛苦。
原来这孩子真的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他是真的不愿意认自己这个生父,不愿意回镇南王府……
此时想来,曾经他生怕萧无咎会与顾湛争世子之位,生怕萧无咎会重蹈四皇子的覆辙,就像一个笑话。
这一刻,镇南王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被一把无形的剑刺出了千疮百孔,彻骨的寒风自心脏的孔洞呼呼吹过。
镇南王艰难地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此去千里迢迢,下一次再见不知道是何时……”
语气中难掩伤感。
然而,萧无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你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话里话外,大有一种“你大可不必”的冷漠。
张守勤看在眼里,不免心疼起自家王爷,觉得二公子实在郎心如铁。
“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