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他是谁?天下无双的吕奉先!
虽百万大军,亦可来去自如,区区胡人,也敢劫掠并州?
只要义父让他领兵出征,塞外诸夷他视之如同草芥。
可越是请命,越是不许。
甚至将他调离军中,转为文职主簿,让他每天对着那一摞摞钱粮银饷、死伤抚恤的文书发愁。
明明只要打,我就能胜,你为什么不打?
吕布不明白,一味生着闷气。
丁原只是笑着,将更多繁琐枯燥治理地方的政务交给他。
面对络绎不绝,仿佛怎么也处理不完的文书,吕布不耐的低下了头。
那时,丁原不曾见他埋头于阴影,狠戾狰狞的面目。
当年,吕布也读不懂义父望向他,眼底欣慰又无奈的期许。
......
直至此刻,他也成了主公,望着帐下请命死战的张辽,吕布忽得仰天大笑!
他看向张辽,与多年前丁原看向自己的眼神如出一辙。
【殊死一搏,胜败犹未可知!】
眼前的这句话,身前的这个人,恍若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吕奉先,在向他扪心自问:
【只要打,就能赢!我吕奉先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你为什么不打?】
因为会死,会死很多人。
时隔多年,今时今日,他也才读懂了丁原。
千万尸骨盈野,而战无不胜的,只有你吕奉先一人耳!
......
众将都被张辽话语鼓舞,迎上他们决意拼死的目光,吕布的心越发沉重。
这些从当年义父还是丁原起,自并州就追随至今的老兄弟。
这些年随他征战四方,纵横天下,看似风光无限,来去自如,到而今就只剩了这七千人。
今若同曹军决死,或可得胜,可得胜之后呢?这七千人又还有多少,能活下来?
陈宫的低语再一次泛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