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把梧桐巷浇成了水墨画,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三轮车在青石板上颠出叮当响。后视镜里映着二十三个未送达的包裹,最上面那个檀木匣子还在渗着诡异的蓝光。
您有新的订单提醒—
手机在防水袋里第无数次震动,我单手扶着车把拐进巷尾。雨水顺着廉价雨衣的缝隙往脖子里钻,远处夕雾咖啡馆的暖黄灯光在雨幕里晕染开来。
砚哥!咖啡馆玻璃门猛地推开,系着杏色围裙的姑娘探出半个身子,暴雨天还送件啊?
刹车片发出刺耳尖叫。我低头看了眼腕表,五点五十九分。这个月全勤奖还差最后一单。
林夕姐的拿铁。我把湿透的刘海往后捋,保温箱里摸出尚带余温的纸袋。雨水顺着睫毛往下滴时,突然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有道金色刻痕,像被熔化的钟表零件嵌进皮肤。
那光芒妖异得令人眩晕。
苏砚?林夕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腕间的金痕突然暴涨。无数齿轮虚影在她身后交织成巨大钟面,分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零点滑落。
三天。这个认知像钢钉凿进太阳穴。
三轮车突然失控撞向消防栓的瞬间,我看见整个世界变成了老式胶片电影。雨滴悬停在半空,外卖单上的墨迹正在倒流,林夕惊恐的表情定格成油画。而我的右眼突然灼痛难忍,仿佛有人把熔化的金水灌进瞳孔。
时痕者...沙哑的声音从巷口传来。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撑着血红色油纸伞,伞骨末端垂下的铜铃正在无风自动。他脚下积水映出的倒影,分明是具裹着绷带的骷髅。
剧痛让我蜷缩在积水里抽搐,却清晰看见那男人脖颈处蠕动着银色刻痕——像条贪婪的蛇正在吞噬自己的尾巴。当他抬起戴着黑手套的右手,我听见血管里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
编号7794异常时间线,确认清除。
我蜷缩在消防栓旁的水洼里,右眼仿佛被焊进一块烧红的齿轮。黑风衣男人靴底碾过积水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他指间的铜铃每响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