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惑星的红光穿透云层时,云瑶青玉簪上的缠枝莲纹正泛起细密裂纹。
她垂眸望着掌心血痕浸透的卦象,朱雀七宿在紫微垣投下的阴影里发出尖锐鸣叫——子时的梆子声终究没能拦住燎原星火。
"姑娘,陈秀才在西市醉仙居包了雅间。"暗卫跪在观星台汉白玉阶下,肩头落着卦象燃尽的纸灰。
云瑶指尖抚过乾坤镜边缘,镜中倒映着长街尽头举着火把的百姓,那声"皇上私通北狄"的怒吼如同投入油罐的火星。
她突然轻笑出声,缠着金丝绦的裙裾扫过二十八宿图,惊起满地星辉:"备车,我要亲自会会这位铁笔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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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铁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惊飞檐角铜铃,君墨渊的剑鞘横在车辕时,云瑶正将染血的帕子缠在左手虎口。
剑气削断两盏琉璃风灯,映出他大氅上凝结的寒霜。
"你当钦天监的浑天仪是摆设?"他剑尖挑起车帘,露出腰间半截断裂的凤头钗,"陈秀才如今是帝王手中刀,你碰他便是碰荧惑守心之局。"
云瑶将乾坤镜翻转,镜面赫然映着醉仙居二楼窗棂——陈秀才的狼毫笔尖正滴着掺了金粉的墨汁,在《荧惑诏》最后添上"牝鸡司晨"四字。
她突然将染血指尖按在君墨渊剑刃:"将军可听过凤凰涅槃需浴火?"
剑身嗡鸣震落檐上积雪,君墨渊瞳孔骤缩。
镜中陈秀才的笔锋突然转向《女诫新编》,那"妇言"二字被金粉灼出焦痕。
云瑶顺势抽回手,血珠坠在车厢暗格里的《科考舞弊录》封皮上,烫出个凤凰尾羽的印记。
"三个时辰。"君墨渊突然收剑入鞘,玄色大氅扫过她缀着东珠的裙摆,"若子时未见朱雀门信号..."
"那便劳烦将军为我收殓。"云瑶笑着叩响车壁,藏在袖中的乾坤袋微微发烫,里头装着二十年前科考主考官临终前摁了血手印的证词。
醉仙居二楼飘着松烟墨的香气,陈秀才第五次蘸墨时,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