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奇怪的嗡鸣。眼前浮现出昨晚做的那个梦——梦里他敢对领导大吼大叫,敢把路上撞他的人推倒,敢在菜市场质问缺斤少两的商贩...
牛小马!你听见我说话了吗?王总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我说你这个预算必须重做,今晚十二点前发我邮箱!
好的,王总。牛小马机械地回答。
回到工位,电脑屏幕上的数字开始扭曲变形。牛小马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但那些数字像是有了生命,在屏幕上跳来跳去。他打开抽屉想找眼药水,却看到了藏在最里面的抗抑郁药——医生开的,但他一直没敢吃,怕影响工作。
晚上九点,办公室里只剩下牛小马一个人。他盯着屏幕,眼睛干涩得像是撒了一把沙子。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妻子发来的消息:孩子们发烧了,你能早点回来吗?
牛小马看着未完成的预算表和堆积如山的其他工作,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很久,最终回复:你们先睡,我尽快回去。十一点半,他终于点击了发送键。站起身时,一阵天旋地转,他不得不扶住桌子才没有摔倒。走廊的灯已经熄了一半,电梯下行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像是随时会卡住。
地铁上,牛小马靠在角落里,闭上眼睛。他想起自己十二年前刚入职时的意气风发,想起农村老家的父母如何骄傲地向邻居炫耀儿子在大城市站稳了脚跟,想起妻子怀孕时他们如何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而现在,他只是一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行尸走肉。
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多。孩子们在床上咳嗽,妻子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体温计。牛小马轻手轻脚地洗漱,然后坐在马桶上无声地流泪。他不敢发出声音,怕吵醒家人。
第二天早晨,同样的闹铃,同样的黑暗,同样的疲惫。牛小马站在地铁里,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好像随时会散架。办公室里,李总的声音再次响起:牛小马,你这个方案做得太差了!三天就交出这种东西?
牛小马抬起头,发现李总的嘴在动,但声音却像是从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