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湖枫的后颈传来神经烧灼般的刺痛，那是量子孢子过度增殖的副作用。当他踉跄着撞开精神病院锈蚀的铁门时，发现挂号窗口的防弹玻璃正在渗出淡黄色粘液。电子叫号屏泛着不自然的红光，409号季湖枫请到3?诊室就诊的字样在视网膜上残留着纳粹鹰徽的轮廓。
候诊区的塑料椅突然发出骨骼摩擦声。季湖枫看见那个穿碎花棉袄的老太太正在啃食金属扶手，她的假牙在合金表面刮擦出蓝紫色火花。更可怕的是她浑浊的眼球——黑色晶状体正在分裂增殖，每个新生晶胞里都映照着不同年代的战场：广岛蘑菇云、柏林地堡爆炸、南极冰渊裂变堆泄漏
第三阶段的认知污染。季湖枫的变异右手不受控地抽搐，他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纳米金粒正沿着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运动。那些孢子钻进护士的橡胶手套，在她们指缝间绽放出微型机械铃兰。
3?诊室的门牌突然扭曲成莫比乌斯环。季湖枫推开门的瞬间，鼻腔涌入熟悉的霉味——和1937年柏林地下实验室通风管道里的气味一模一样。穿白大褂的医生背对门坐着，肩章上的红十字正在融化成卐字符。
母亲说过你会回来。医生的声音带着老式磁带的杂音。当他转椅缓缓转过来时，季湖枫的骨刃已经穿透其胸口。没有鲜血喷溅，只有齿轮、硅晶片和冷冻胚胎如瀑布般从创口倾泻。医生的脸皮像融化的石蜡般剥落，露出机械铃兰组成的头颅——每片金属花瓣都在播放季雪宁分娩的画面。
诊室墙壁突然透明化。季湖枫看见十二个自己悬浮在培养舱里，脐带连接着不同年代的毁灭装置：1945年的原子弹起爆器、2029年的基因导弹发射井、2075年的戴森球坍缩引擎...最右侧的培养舱内，婴儿形态的他正把机械铃兰塞进广岛原爆点幸存者的胸腔。
这是你的原罪。医生的机械声带切换成季雪宁年轻时的音色。候诊区突然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季湖枫冲出诊室时，看见那个变异老太太用脊椎骨刺穿了保安的喉咙。她的助行器轮子变成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