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处理客栈内横七竖八的尸体,此地凶险,片刻都不宜多留。
程瑶迦听闻要走,指尖轻轻颤动,她身旁的青布包袱皮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幽蓝光泽。
她迅速动手,十指灵动翻飞,将细软一一归置整齐,粗麻绳在檀木箱笼上绕了三环,最后熟练地打成同心结,指节因用力而泛起淡淡青白。
“染郎,方才你御敌使出的身法……”程瑶迦边说边攥紧手中的铜镜匣,匣上的黄杨木雕花硌得掌心生疼。
烛芯爆开一朵火花,那光芒映在她的瞳孔里,也将“金雁功”三个字灼得滚烫,“怎么瞧着有点像我派的金雁功呢?”
说话间,她把油纸包裹的炊饼与腌肉仔细码放在箱笼夹层,动作忽然一顿,半幅湘妃色罗衫从指缝滑落,在青砖地上铺散开来,仿若一片绚丽的晚霞。
染红鸾倚着雕花门框,嘴角噙着一抹低笑,烛火跳跃,将他的眉梢染成了暖金色。
他屈指轻轻弹落衣襟处的香灰,玄色暗纹衣袂随着动作如水般流转。“好眼力,正是金雁功……”他忽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惊起程瑶迦鬓边碎发,“还是瑶妹你亲自传授给我的呢!”
程瑶迦耳尖瞬间红透,仿若被火灼烧,她下意识地将绣鞋尖抵着地上的缠枝纹,力道大得像是要陷进青砖里。
烛火把染红鸾的影子拉长,正覆在她素红纱裙的并蒂莲纹上。
程瑶迦柳眉轻蹙,满心疑惑地问道:“染郎莫要唬我,你我相处不过才两三天,我从未在你面前施展过这金雁功,你怎会习得?”
染红鸾抬手,手指轻轻抚过窗边垂落的茜纱,指节在月光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
他忽然屈膝半跪,墨色衣袂散开,仿若夜雾漫过青砖,“我所言句句属实。”喉结在烛光中滚动两下,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几分促狭,“若无昨晚与瑶妹……也是无法修得这些功夫的!”
“你这个冤家,怎么还说那些事?”程瑶迦又羞又恼,伸手掐了染红鸾一下。
染红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