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是被一阵湿漉漉的触感唤醒的。
他眼皮沉重地抬起，左眼依旧是一片虚无的黑暗，像被蒙上了一层永不消散的迷雾。
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的左眼，已经永远失去了光明。
“汪…呜…”
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凑了过来，轻轻舔舐着他的脸颊，那湿润的触感带着一丝笨拙的温柔。
是来福，来福已经醒了。
一股暖意驱散了些许失明的阴霾，吴言撑起身子，将小狗抱进怀里。
“来福，你醒啦？”
小狗歪着脑袋，用那双还带着迷茫的眼睛看着他，轻轻叫了一声，声音却有些奇怪，既不像猫的“喵呜”，也不像狗的“汪汪”，倒像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含糊不清的呜咽。
来福似乎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它愣愣地看着吴言，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也难怪，它现在虽然拥有了狗的身体，但灵魂深处，依旧是那只名叫来福的小猫。
吴言轻轻抚摸着来福柔软的毛发，心中五味杂陈。
他将小狗抱到卫生间的镜子前。
“来福，你看，这是你现在的新身体。”
镜子里，一只黑色的小奶狗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倒影，眼神中充满了陌生和迷茫。
吴言叹了口气，开始向来福解释这一切。
他不知道来福是否能听懂，但他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给它听。
从李老太太的收养，到儿媳的虐待，再到李老太太的死亡，以及来福灵魂的融合，最后到吴言用自己的左眼，换来了来福的新生。
来福静静地听着，眼神逐渐从迷茫变得黯淡，最后，它将头埋进吴言的怀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无声啜泣。。
吴言轻轻拍着它的背，安慰道：“都过去了，来福，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来福抬起头，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吴言，眼神中充满了依赖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