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滚进狼眼图腾的刹那，赵侍卫的喉骨突然咔地轻响。
「北狄......」慕锦容剑尖震颤着指向金砖缝隙，那里嵌着半片染血的账册残页。
王丞相的紫金官靴悄无声息碾过残页边角。
「死人吐不出象牙。」王丞相广袖震落三更雨，金线鹤纹扫过赵侍卫青灰的面皮，「这等叛贼临终攀咬——」
苏婉清染血的指甲铮地划过铜鹤烛台，生生削下半片鎏金翅羽：「丞相颈后的狼头刺青，要本宫当众验看么？」
满殿抽气声割裂雨幕。
慕锦容的剑鞘横挡在她腰后，温热掌心隔着鲛绡衣料传来震颤。
苏婉清嗅到他袖间松香混着血腥，喉头突然发紧。
「荒唐！」王丞相的玉笏砸在金砖上，碎成七截，「妖妃惑主！」
皇帝鎏金护甲叩在龙纹扶手上，十二冕旒簌簌作响：「苏氏。」
「臣妾要查醉月楼地契。」苏婉清踢开赵侍卫的断刃，青玉禁步缠上王丞相的蟒纹腰封，「三日前，有人瞧见相府管家捧着火油进那烟花巷。」
惊雷劈开殿外走水的嘶喊。
慕锦萱突然拽过刘公公断掉的半截拂尘，银丝里缠着靛蓝碎布：「这料子...是西境战马的鞍褥！」
「胡闹！」王丞相的官帽歪了半边，鹤嘴补子裂开道缝，「老臣这就撞柱——」
慕锦容的剑穗倏地缠住他脖颈：「相爷急什么？」东珠勒进苍老皮肉，碾出串血珠，「父皇不如让刑部清点相府账册。」
雨声裹着更漏声漫过龙椅。
皇帝忽然轻笑，护甲尖挑起苏婉清颈间碎发：「准了。」
「陛下！」王丞相额角青筋暴起，官袍下摆扫翻铜鹤烛台，「此等妖妇——」
「本宫记得相府别院有口枯井。苏婉清碾碎掌心血痂，凤仙花汁染红了半幅罗帕，上月暴雨冲出来十七具女尸，可要请大理寺开棺验骨？」
烛火突然爆开三寸高的青焰。
王丞相的獬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