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或许见他年幼可爱,起了恻隐之心,又或是觉着他日后说不定能在公主跟前说上话,行刑时动了手脚,这才让他逃过一劫,伪装成太监苟活了这十多年。
他的目光又移向凤榻,想起昨夜之事,心中一阵狂跳。
……
昨晚,月挂高枝,宫殿内烛火摇曳。
平阳郡主坐在席前,眼神飘忽却透着股决然,她紧攥着衣角,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终于咬着牙开口:“临安,我想好了,我要跟青龙寺的和尚恒慧走了。
这一走,山高水远,往后怕是再难与你相见。”
说罢,眼眶泛红,泪光闪烁。
临安公主一听,眼眶也红了起来,嗔怪道:“你这疯丫头,说的什么胡话!
那和尚有何好,值得你抛下这一切?”
可话虽如此,她心里也明白好友决心已定,便命人摆上美酒:“罢了罢了,你既心意已决,今夜咱们姐妹便喝个通宵,权当为你践行!”
酒过三巡,临安公主面色酡红,摇摇晃晃地抬手招呼:“小安子,我实在是喝不动了,你这平日里最能喝酒,快过来替本宫挡挡。”
陈平安赶忙上前,端起酒杯,赔着笑:“公主殿下,您且歇着,有小安子在呢。”
这一喝,三个人都没了分寸,不多时便全都醉倒在地。
杯盘狼藉间,烛火晃晃悠悠,直至熄灭。
……
此时此刻,陈平安目光一扫,顿时如遭雷击。
床单上那刺目的血迹,让他心乱如麻。
“这……这可如何是好?
我昨夜到底做了什么荒唐事,祸害了哪位贵女?
是临安公主,还是平阳郡主?
亦或是……她们俩都……”
陈平安毕竟假装了十几年的太监,早就学会了隐忍,当此大变,也处变不惊。
这边,临安公主嘤咛一声,悠悠醒转。
她揉了揉太阳穴,虽带着宿醉的疲惫,可起身时动作还算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