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瞎撞子”犹如轰炸机一般,在灯光里横冲直撞。嗡嗡声与医院墙外水沟里的蛙声相互交织,此起彼伏,聒噪得很。
刘长连蹲在走廊里,倚靠在墙根处。他的胳臂肘支在大腿上,两小臂交叉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忽明忽暗的喇叭烟。在昏暗的灯光下,缭绕的烟雾让刘长连的脸愈发模糊不清。
“吃几个包子吧。你一整天都没吃饭了,身体会受不了的。”看到周长祥睡着了,孙菊悄悄地出了病房,轻声走到刘长连身旁。
“我吃过了,买饭的时候吃的。你去吃吧。外面凉,快回屋里去。”刘长连吧嗒了两口烟后,说道。
“不想吃。”孙菊倚着墙,望向窗外漆黑的夜,叹了口气。
“多少吃一点儿吧。明天你回家,我自己在这里就行。做了手术,就是打盐水消炎,不用都待在这里。”刘长连掐灭烟头,抬头看着孙菊说。
“你回去吧。我在这里照顾就行。”孙菊看着头发乱糟糟的刘长连说。
“跟我有啥可客气的,你回家照顾两个孩子,再把大黄喂好。你在这儿也抱不动他。过个五六天就出院了。”刘长连扔掉手里熄灭了的烟蒂,望着身材娇小的孙菊说。
孙菊没有说话,低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说:“上屋里吧,外面凉。”
刘长连应了一声,却并未起身。
走廊外,风轻轻地揉捏着潮润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