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院,离帝京繁华烟云处颇费脚程,纵然骑马,仍是在一路缜思后天黑得透了方至。帝京深秋露重,白昼已然短了又短,小宅门前的灯笼挂出来的早,远远就能看见昏黄的灯影下,卫家那名瘦骨嶙峋的老管家摇摇晃晃在风里守望。
“表少爷!好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咱们老爷夫人可都急坏了!”
因梁道玄从前拜访过多次小姨姨丈,老管家自然晓得亲厚,牵过马来又接着披风,笑得横展开满面的褶皱,几乎是催着自家表少爷进门的。
卫宅其实只有一进的小院,前罩开进的门房住着一家四口经年的老仆,绕过影壁与小院便是正房,这处院子占地比普通小宅多了一截花园在北面,建了小小的凉阁以供冬夏赏玩园景,梁道玄每次来都拒绝去住收拾好的宽敞厢房,反而央求住在这,他就喜欢姨丈和小姨静心打理的这个小院子,满满俗世烟火气,又不失文雅清新的柔情。
就像他的这对亲人一般,待他归来先不急着盘问,只关心他是否在宫中用了膳喝够了茶,路上挨没挨冻。崔鹤雍亦在这里坐卧不安的等消息,此刻也有千百句话要问,只是一时不好越过长辈开口。
安抚好了家人,梁道玄在六道目光的注视下一个人吃了一桌子的席,又灌下去两碗汤,才算交待。
夜深时分,卫琨与崔鹤雍都知道戴华箬与自己亲外甥怕是有一肚子体己话要说,便留他们在入秋已改做暖阁的院子小居里对坐,又吩咐仆人沏了浓浓的热茶撂下,这才离去。
“自己哥哥入宫,连口饭都不给,倒和她爹一个路子。”
戴华箬对非梁道玄的梁家人有极深的刻板印象,语气里尽是心疼和不满。
梁道玄双手覆住小姨的手,安抚道:“来了一波大臣,好大的阵仗,太后也应接不暇,我这才赶快离开,咱们自己家的吃食我都惦记了一年,可不能让宫中那些油腻腻的宫宴占了肚子。”
“你就会哄我,饿着肚子骑马多难受得慌。”小姨嘴上还是不肯饶人,但面容已是透出柔柔的笑意来,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