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一念天地宽 (
这话说出来,贵妃结结实实愣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她不知道该谢恩她的万岁爷临到头到底还是懂了自己的心,还是该怨恨眼前的帝王竟能如此薄情。
哪怕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能如此冷静地告诉自己,自己这些年在后宫的操持换来了一个恩典。你要想好不要僭越不要过分,恩典要得恰到好处才能保全两人之间本就不多的这一点点情分。
这两年太子羽翼渐成,朝堂上已经隐约有了‘太子党’和‘大阿哥党’之争的形势。
万岁爷心思深沉手段老辣,即便很多人都猜出来他是在拿大阿哥制衡太子,由着两个儿子斗得乌眼鸡似的,他稳坐钓鱼台。
可自身的利益还是驱使着前朝的官吏们犹如被肉骨头吊着的狗一样,哪怕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也照样按着康熙的设想越陷越深。
就像现在的自己,明知道自己心中所求万岁爷不愿意答应,可自己又怎么舍得错过这个机会。自己是要死的人了,走之前不替胤俄求一个能保得住他的福晋回来,她又怎么可能安心。
贵妃抬手抚了抚鬓角发髻,抬手让身边的宫女把自己架起从罗汉床上下来,跪倒在康熙脚边,“万岁爷,臣妾想替老十讨个恩典,他的福晋就定下……”
病得实在厉害了,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完。贵妃跪坐在地上后背抵在碧秋身上,粗粗喘过几口气攒了些劲儿,才又给康熙磕了个头。
“求万岁爷给胤俄定下阿霸垓部乌尔锦噶喇普家的禾嘉格格为胤俄的福晋,臣妾死前只有这一求,别的再没有了。”
重病的女子手腕纤瘦苍白不盈一握,露在外面的一小截后颈,皮肉看上去几乎要被嶙峋的脊骨戳破。康熙垂眸看着俯身跪在自己脚边的女人,眼中看见的却是当年刚进宫时,那个脸颊肉肉的还有些丰腴的小姑娘。
岁月这两个字太无情了,无情得不知什么时候就把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要带走。但即便心中这般感慨,康熙却依旧没松口,他沉着脸看着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