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于其说是送葬,不如说是搬运什么东西。
因为既没有仪仗,也没有鼓乐和吹打的人,只有几个苦力和打着伞的零星几人。
其中一人衣着颇为讲究,手上有好几个翡翠戒指,粗大的脖子上也有一条金项链。
甚至他自己都不用打伞,自有下人替他打伞,而他只是手里拿着一个鼻烟壶,走一会儿便将粉末倒在虎口上,再往鼻子里抹,以此驱寒。
在雨中艰难地掘开一个坑后,不管是苦力,还是看客,都已被这雨浇的又冷又乏。
顾不上什么仪式了,这些人将棺木头尾颠倒,匆匆葬下后便开始一锹锹混合着泥水往坑里倒土,直到将那坑填满后,连象征性的鞠躬都不做便匆匆离开。
“看吧,我辛苦一辈子,为人着想一辈子,最后就是这么一个下场,这样的随意,不值一文。”
尹秀的耳后传来声声叹息。
“确实跟埋一条狗一样。”
尹秀转过头去,一个面白无须的人正站在自己的身边,脸上愤愤不平。
这人虽然面容看着年轻,看身上看着却是老气沉沉,像极了之前薛安所说的梦里见到的那个人。
“你就是奎老爷?”
那人没有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在那里自说自话。
“其实他也算不上什么老爷不老爷的,就是一个靠祖上田产耀武扬威的暴发户而已,祖上积德又如何?还不是富不过三代,不对,他们家那大宅子啊,没过三代便被村民你一砖头,我一门板的搬完了。
如今村里有些铺路的地方,还是用他们家的石台阶呢。”
说着他似乎感到颇为得意,又自顾自笑了起来。
“很好笑吗?”尹秀问道。
“不好笑吗?”
他反问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遗骸。世间的事情,向来如此残酷,怪诞,又跟公平这回事沾不上边儿。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只是一句话,便要别人把祖坟迁出去,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