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迫不得已的呀。阿新……”
空荡荡的水族馆沉闷而悠远地荡起回音。此时,脚底隐隐一震,不知道是哪里有东西被冲开了似的,我听到无尽的水声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
竹田京助也感受到了,他陷入了一瞬的惘然,紧接着笑了。
“我成功了。水很快就会淹到这上面来,阿新,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你还记得我们在这里的第一次约会吗?”
不出所料,他彻底走极端,想拉我同归于尽。
这个展厅不算小,我预估水流声,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让水位上涨到所在的位置,目前顶多算一个慢性的精神折磨。
心跳不由加快、加快、加快,我感到后背有些发凉,但理智不断地排除异己,占据高处,无数想法和计策像飞快旋转的齿轮般碾过,我突然分不太清自己大脑升温,指尖颤抖的缘由,究竟是出于惊悚,还是……
兴奋。
我缄默一刻,这才重新对上他恳切的视线,不答反问。
“我说得这么清楚了,你都听不进去是吗?”
竹田愣了愣,不安而深情地说:“没有,没有,你每一句话我都放在心里。”
“你把我的手捏得很痛。为什么不能多在乎我一点?”
“啊,对不起,阿新,”他匆匆收敛了力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你逃走,我最在乎你。”
“你还不认错就不要碰我。”
“我……”
我的语气并不算冰冷,相反,而是愈发夹带着熟稔的腔调:前两年里,我什么时候会用这种口吻说话呢?为某事感到委屈、愤恨;仰着笑脸想要撒娇、耍赖。竹田京助盯着我的表情就像恍然之间穿越回了和我成功在一起的第一天,而我如今幻化得辛辣又陌生的模糊脸孔再次打碎融化,重铸成他青睐的乖巧的眉眼。
就是这样,他张了张嘴,轻轻地松开我的手,神情稳定得不像话。
“我错了,阿新。”他期许地望着我。
我问:“错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