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过来,他的心跳声怦怦,叩于长剑上的手也攥得发紧。他根本无法料想、若是自己晚来一步会是怎样的场景。屋内的四角香炉正燃着,暖煦煦的风带起些湿漉漉的雾气,扑面而至。
白蒙蒙的雾一寸寸,拂上男子月华色的衣袍。
步瞻平复了呼吸,沿着床边坐下来。
床榻边,他垂下浓密的眼睫。
冬季的天黑得及早。
夕阳刚一西落,夜幕便悄然降临。房间的窗帘未阖着,皎洁的一层月光透过窗柩、轻轻蒙在女子安静的面颊上。也唯有在此一刻,步瞻才得以如此放肆、如此肆无忌惮地凝视着她。
她生得好看。
与她的弟弟姜衍一般,都是令人望而生羡的美人。
步瞻呼吸微秉。
他低垂着眼,目光一寸寸滑过她的双眉、眼睫、鼻尖,最后落在她
那双娇艳欲滴的红唇之上。忽然,男人眉头一皱,伸出手。
她的唇角边,残存着一道极不明显的印渍。
他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
是药渍
步瞻眉间蹙意更甚。
她被人灌了药
烟花柳巷如此危险,被人在此处灌药,更是危险至极。他忙不迭低下身,摸了摸女子的脸颊。奇怪的是,她的脸上根本没有任何发烫的痕迹,甚至连半点奇怪的红晕都没有。
奇怪。
真是好生奇怪。
步瞻心中生疑。
想也不想的,他召来谈钊,命他将张太医唤过来。
他唤得匆忙,谈钊也知晓此事的严重性,自然不敢怠慢。不过顷刻之间,张太医便背着他的医匣迈入此地。这兴许也是他第一次来青楼,年过百半的老者脸上写满了不自在,但当他一看见正平躺在床榻上的皇后娘娘时,又立马严肃起来。
步瞻乌眸沉沉,眼底闪着骇人的寒光,看得张太医双肩一抖,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
“回、回圣上的话,娘娘她并没有中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