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纾言掀起眼皮,望向她的背影。
他打心底里感谢时浅渡,没有把他归为异类。
他太害怕那种眼神了。
应激反应严重时,能让他呕吐出来,直到吐干净胃里的所有东西。
多亏了时浅渡那种谁都不care的懒散性子。
这可以算是出狱后的一件好事吧
这几年下来,他有点迷信了。
任谁长期在法律中寻求帮助而无果,都会把期待转向神佛。
何况他这样的,在同一间门牢房里待了五年的人。
每天都遭受同样的待遇,看一样的风景,想同样的事。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减刑,减刑,减刑。
他期待了五年,也失望了五年。
那么努力地表现,每个月都能领到最多的劳务金,却一天都没能减刑。
就连负责看管他的指导员都有些愤愤不平,觉得法庭审判减刑的结果太不正常。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性侵”的人是学生,是刚刚十四岁的高一学生,还是个男生。
任何一项,都能被单拿出来说他对社会危害重大。
他一个学物理的,开始信佛。
多讽刺。
他那时就觉得自己彻底废了,人生大概也就这样了。
信信佛,有个心里的慰藉可能还会好受点。
才出狱就被人报复,他那时觉得遭透了。
可他碰见了时浅渡。
此后的一切,都好像激流逆转,让他忍不住对未来有了些期待。
会顺利的吧。
毕竟有个好兆头。
“挂好号了,老师,慢慢走路还可以吗”
时浅渡打断了何纾言的胡思乱想。
他点点头“嗯,就是有点疼,可以动。”
骨科只要坐电梯到五楼,转个弯就是,不用走太多路。
时浅渡便没找什么担架轮椅之类的,跟何纾言一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