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爱管闲事了。上月进村那宣传队说要交给咱们新种子来种,还说要教咱们科学种田嘿,旁的咱不说,种田这种事咱还用旁人来教么”
“秋分早,霜降迟,寒露种麦正当时”
董荣贵先颂了句农谚,紧接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这倒是,咱们土里刨食了半辈子,还能不懂怎样种庄稼”
“呵呵。”
董生福自得一乐,望向广阔田野,一想到来年夏收时漫无边际的金黄麦浪,心中便不由生出几分欢喜,随即往掌心吐了口唾沫,充满干劲的抡起了锄把。
晨阳下,无数像董生福一般的身影散布于辽阔四野,除了他们之外,千里平原上最显著的便是点缀其间的一个个小坟包。
里面埋葬的是一代代勤恳农人
向土地索取,最后再朽烂于大地,听起来似乎很浪漫。
其实,却是一代代农人被束缚于土地的无奈写照
浪漫的男耕女织,只存在于文人笔下。
董荣贵和董生福懵懵懂懂间,走向了一场生产资料再分配的波澜开端。
但,涉及到利益再分配,就不会一帆风顺,既得利益集团定然会反扑。
午时初,田间小道上吵吵嚷嚷行来数人。
打头那几人故意袒着胸膛,内里刺青若隐若现。
当董荣贵被人喊到近前时,发现自己儿子被对方揪着衣领,脸上有斑驳淤青。
董荣贵吓了一跳,忙赔笑道“皮三爷,小儿若是不小心得罪了您,还请皮三爷大人有大量,饶他一回,小老儿给你赔罪了。”
说罢,董荣贵跪下磕头农人的膝盖不值钱,若能消弭一场风波,磕几个头算的了什么。
皮三是左近闻名的泼皮,常带着一伙破落户在周边游荡,本分农人谁又愿惹他们。
那皮三闻言,吐掉叼在口中的草茎,嘿嘿一笑道“好说,你家三郎前几日与我等关扑,输了五贯七百钱与我。当时他说手头紧,让我们容他几日,以每日三分息签下了借据如今已过五日,应还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