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两个同时和某个犯罪集团存在关联的独立犯罪集团或个人之间是否算得上同伙。”麦克尼尔点了点头,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分地纠结,“那我暂且相信你的说法:钟复明集团不是你的同伙,只有马卡洛夫是。马卡洛夫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能这么忠诚地为他卖命?”
泰族青年低下了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像这种喝葡萄酒的方法若是被伯顿或博尚看在眼里,他们两个一定会达成共识并直呼暴殄天物,可惜这个房间里没有专业的品鉴大师,只有不懂附庸风雅的杀人机器和间谍。
“我想用一个例子做解释。”阿南达的声音一瞬间变得沙哑了许多。
“我有耐心,请讲吧。”
“我19岁那年,在柬埔寨或者说高棉,做一份危险的工作。”听着阿南达的讲述,麦克尼尔的思绪也回到了东盟战乱时代最黑暗的岁月,他曾经从吴苏拉口中听到过类似的描述,那是真正意义上生灵涂炭的绝望时代,“当时跟我一起工作的还有很多同龄人,我们的任务是帮着当地的一个军阀走私物资。不过,收益到不了我们的手里,而是落入管理我们这群人的黑帮头目的口袋里,他给我们多少钱则全看他自己的心情。有的时候,为了能吃饱下一顿饭,我们就得在他面前学狗叫、把自己当小丑一样表演节目让他高兴。”
麦克尼尔没有说话,他主动给阿南达倒上了下一杯酒。
“有一天,敌对军阀手下的一个上尉找到了我们,他请我吃了我有生以来的第一顿饱饭。一个星期之后,我拎着我原先效忠的那个军阀的脑袋投奔了他的敌人。”阿南达没忘记向麦克尼尔道谢,尽管他自己早已身陷囹圄,“……我知道您说不定会觉得这些故事很好笑而且很荒谬,会觉得为什么世上有人竟然能为了多吃一口饭就放弃尊严、为了吃一顿饱饭就宁可冒着生命危险去杀人。那就是我自小到大见到的事实,在这鬼地方,只要你能让一个吃不饱饭的人吃饱一次并且向他承诺以后都能吃饱,那人的身心就全都被你俘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