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海来到钟鸣家里,歪着头看了一眼钟鸣,连着摆了几下脑袋,钟鸣敬烟给舅舅,示意妻子去弄酒菜,住在隔壁左右屋里的钟晓明、钟三鸣、钟四鸣、钟五鸣听说舅舅来了,他们都跑来围住舅舅打招呼,李秋海看着几个长得虎背熊腰的外甥,心头的火气一阵阵往上涌,长叹了一声,说:“猪尿泡打不死人嘛,但是气人!我值不了什么嘛,但是你们还要走出门的呀?”外甥们搞懵了头,问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惹得舅舅生这么大的气?
李秋海说:“不谈啦,被酒厂开除了哇!”他扫视了外甥们一眼,眼光逼着钟鸣,继续说道:“你没有金刚钻嘛,就不该揽磁器活噻?你不能当家嘛,何必要我当个么屁仓库保管员呢?我本来不值么事啊,只是把得外人好笑,说起来六个亲外甥,一个都没得用!你说起来在村里搞了二十几年干部,还是主任喏、总经理哟,不如一个刚刚上来的年轻人!哎——!都还说什么你要当书记的,你哪里是当书记的料啊?连三岁的伢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李秋海的这一席话,激得肖冬英在一旁都跳起来了,
“是哪一个?这么大的绿胆,把您老人家开除了!”李秋海说:“是陈新明当的家,骆幺兰跟我要的钥匙。”钟四鸣说:“个狗日的陈新明,完全是找不到天地日月,看他有一个么权力开除人?”钟五鸣说:“幺兰个傻婆娘也是心里没得数,几天啦,被叶青枝整得吞了农药,现在还跟着他们搞得这大的劲?”钟三鸣说:“他们一个个生得贱!抓到捶一顿,鬼都没得。”李秋海看着外甥们一个个慷慨激昂,心里甜丝丝的,只是等着大外甥钟鸣开口。
钟鸣说:“你们莫跟我说苕话,打?这是能够打的事?六鸣在牢里还没有回来,你们又想进去,是不是?”他这一说,几个兄弟都望着他,他说:“现在村里搞得复杂得很,半路里杀出了一个陈新明,他是要掌权的!这,你们都看不出来?还加一个骆幺兰在旁边杀横枪;钟德权当军师;叶青枝、陈五毛跟他们同一条心,他们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亲人,都有一个家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