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如同锐利的探照灯,洞悉一切,却无法驾驭内心那股翻涌的暗流。
这正是他先前自信无需心理医生的原因所在——他深知自己的症结,坚信只有自己才能穿越迷雾,亲手拔除那根深植心中的刺。
然而,难题在于,如何勇敢地迈出那关键的一步。
顾妄言轻轻地挽起衣袖,露出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痕。
这一点,沈向霆也曾提及,陆放对他施加了极端残酷的调教。
“所以你就觉得自己不配喜欢向霆?你认为……”容涣略作沉吟,最终还是说出了催眠时从他那流露出的字眼,“自己污秽不堪?”
“污秽不堪,”顾妄言低声呢喃,“身心俱陷泥沼,甚至渴望像哪吒一样剔骨割肉,将自己碎成片段,用鲜血洗涤这具躯壳。”
容涣沉默不语,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的憎恶已经深入骨髓,那股深沉的恨意令人触目惊心。
“我对霆哥的爱慕又算得了什么?或许根本微不足道。曾经的深情在遭遇陆放之后即可舍弃,被陆放摧残之后,又恬不知耻地回到他身边,仿佛一切未曾发生,这难道不是一种无耻吗?这世间哪有如此廉价的情感?随叫随到,说没就无,说重来就重燃。霆哥他究竟倒了多少辈子的霉,才会被我如此糟践,来去自如——”
“咔哒——”容涣轻敲了一下桌面,顾妄言的话语戛然而止。
桌上放置着一个精致的银色牛顿摆球,五个小球紧密相连,容涣轻轻抬起左手,拿起左边第一个小球,然后松开——
一声清脆的响动之后,右边第一个小球弹起。它落下后左边第一个小球再次弹起,周而复始。
顾妄言的目光随着这两个小球移动。
容涣的声音如泉水般温柔而坚定,流入他的心田:“这世间哪有永恒不变的事物,你并非特例。放下一段你认为没有未来的感情,这是明智的选择,你本就是一个智者。
“遭遇陆放,是你的不幸,却是沈向霆的幸运。
“你运气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