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者,耐心地引导着。
“然而,恐惧如影随形。”
“你有一位非常好的朋友,对吗?”容涣将所收集的信息进行梳理,“当他得知你的性取向后,对你恶语相向,并最终与你疏远。”
顾妄言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他是第一个知晓我秘密的人,他对此震惊不已。后来……他搬家了。”
“那位朋友将你的秘密透露给了他的家长,他们在家长的默许下散播这个消息,甚至联名要求你退学,学校在压力之下与家进行了交涉——”容涣将自己的了解与推断相结合。
“姑姑询问我时,我出于恐惧而否认了。但姑姑最终还是帮我转了学。”
“从那时起,我开始认为,喜爱同性是错误的,内心充满了自我厌弃。”
减压球在他的掌心中微微地收缩。
“是的,我清醒时知道那并非错误,但这个观念已经在我心中根深蒂固,每当病情发作,它会让我窒息,陷入无法自拔的泥潭。”
“真是奇妙,”容涣身体微微后仰,露出一丝微笑,“这是我首次觉得,你其实并不需要我这位心理医生。我原本以为你的认知出现了偏差,但现在看来,你其实非常清楚那是错误的。”
顾妄言轻笑:“小时候,那个观念几乎压垮了我多年。以至于我总认为,当霆哥望向我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轻蔑,他会像我的那位朋友一样,在得知我的取向后,远远地避开我。所以我从未敢接近他。”
容涣不由得在心里叹息,这真是命运的无常。
一个因恐惧而不敢迈出,另一个也因顾虑而迟疑不前。
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能先迈出一小步,他们的爱情或许就不会被家长如此轻而易举地摧毁。
“小言言,你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容涣凝视着他,轻轻摇头,露出一丝苦笑,“你明明已经洞悉了一切。你这样表达,就意味着你已经明白他当时并非真的厌恶你,轻蔑你。按理说,你应该已经想通了,为何还要如此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