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目光感伤而怀念的一寸寸打量着院落里的每一个角落,目光所触,皆是过往。
院子里的葡萄架,爹娘还在的时候,他经常跑到葡萄架下睡午觉,还经常偷摘没有熟透的葡萄吃。
那酸涩的口感,其实并不好吃。
每次他都被酸得五官紧皱,嘴里一直分泌酸水,但是依旧挡不住他下次偷吃。
他娘发现后,就会一边训斥他,一边给找茶水漱口,然后再给他几块糕点,让他缓解口中的酸味。
墙边的柿子树,从他出生就有,他那个时候仗着自己人小,藏身其间不易被察觉。
经常爬到柿子树上,坐在枝丫上吓唬他爹玩。
他在树上藏好之后,再故意发出动静,把他爹吸引过来。
等到他爹顺着声音找到树下的时候,他再趁其不备从树上跳到他爹的背上,或者是怀里。
然后用手捂着他爹的眼睛,然后让他爹猜猜他是谁。
那个时候,他还嘲笑爹爹好笨,每次都被他偷袭成功。
直到后来父母去世,他被送到村子里大伯家。
有一次他打猪草回来,看到平安叔不厌其烦的陪着他儿子,一遍一遍的玩着那明显漏洞百出的幼稚游戏。
那时他才意识到,当初他爹明明知道他就在树上,还每一次都特意站到他能偷袭到的地方。
一方面是为了逗他开心,一方面是怕他万一从树上摔下来。
父亲去世之后,他也曾爬上柿子树过,在树上从早上坐到了天黑。
最后终于意识到,那个每次站在树下张开怀抱笑吟吟的等自己跳下去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母亲的离世,更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那之后,他就把小院的大门紧锁,钥匙藏在了他娘的梳妆柜里,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一步。
后来他被送到了大伯家里,家里被大伯他们一家搜刮一遍,能用的不能用的,全部都拿走了。
钥匙应该也是那个时候,不知道被谁给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