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去的官道上,贪早凉赶路的行人车马逐渐多了起来。
高晋勒住马缰绳,停在了道边,远远望向汉阳县残破的东城门。
以他的马速到了这儿还没追上窦灵儿,只有一种可能,窦灵儿并没在他们前面。
此时无人在侧,他皱紧了眉头,暴露出心事重重。
京中的震荡让他为家族的未来焦虑不安,他不想把一整天的宝贵时间浪费在小小的县城里,又不能在人前显露出来。
昨天傍晚慕容府邸里,亭中四人明显正在商议极为重要的大事,被游玩回来的孩子打断,几位大人并没显露出不愉。
独孤嫣然浅薄兼且浮夸的表演,博得的欢笑绝不是作伪。
高晋带着满怀的疑问回到高府,稍晚,听取了府中耳目收集到的消息,才后知后觉,他只在福禄街闪了一面,竟被有心人借力,成了朝堂风云的推手之一。
回想前日傍晚,就在这条路上,逼仄拥挤的马车厢,灰衣虬髯车夫玩笑似的提议,是得到了位高权重的两位大人的默许。
昨天傍晚,两位大人怂恿他们再次来汉阳县的意思,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其间的深意难解,唯有身处其中,来亲身感悟一番。
缺少了祖父的指点,独自和老狐狸们斗心机,处处被牵着鼻子走,让高晋不由生出股无力感,同时又激发出一股斗志。
他主动追窦灵儿,就有着抢先从侧面打探消息的想法。
窦家财力雄厚,还不足以让窦孟德成为卫国公府的座上宾。 何况是能与两位朝堂大鳄、一位朝堂新权贵坐而论道的贵宾。
他急于知道窦家在这场巨变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身后疾驰而来的独孤嫣然踩着马镫立起身,欣喜的指着远方,大喊道:“我看见大砖头了!”
“高晋,走了,快跟上。”冯行偃喊了一嗓子,已经和独孤嫣然并骑从他身旁冲了过去,紧接着韩秀儿,冯瑟瑟也纵马驰过。
“驾!”他收起遐思,催动大雪驹追了上去。